游走在生命禁区的勇士们

-----记西安医学院附属宝鸡医院神经外科

左明武和他领衔的神经外科从来就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休息时间，轮休安排对于每一个医护人员来讲，更像是一碗闻香不识味的“心灵鸡汤”，而即便这种“聊胜于无”的象征性福利也会被一些“突发”和意外掐头去尾、搅得七零八落。对大家来讲，“望梅止渴”的日子长的看不到尽头，能够心无旁骛的睡上一觉，已经成了他们对日常生活最富想象力的规划和憧憬。

因为他们常年游走在大脑这个生命的禁区，脑外伤、脑出血以及潜藏在颅脑深处，随时有可能爆裂的脑动脉瘤分分钟都能制造出一幕幕阴阳相异、生死两隔的人间悲剧。紧张、焦虑、分秒必争才是职业生涯最具质感的节奏和内容，作为神经外科的一名医护人员，他们的确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在生死面前泰然自若、气定神闲。

2008年5月19日，汶川地震后的第一个星期一。同属重灾区的宝鸡早已草木皆兵，对这场自然灾害的恐惧感逼使人们扶老携幼，露宿街头，尽管大家还在牵挂着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家，但只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心里才会踏实，紧绷的神经也才能在“空旷”营造出来的安全感中松弛下来。

在西安医学院附属宝鸡医院，楼前楼后的空地上已经搭满了帐篷，这是医院为那些必须住院治疗的患者们精心搭建的临时病房。接近傍晚，除了医生们依旧忙碌的身影，这里的一切显得静谧而和谐，我们能在消毒液袅袅浮动的暗香中，捕捉到新生儿断断续续的哭声。突然，一串尖利刺耳的刹车和紧随其后的一声闷响打破了医院的祥和与宁静，金属撞击的“杜比”音效使人宛如置身一幕扣人心弦的大片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正在帐篷病房里巡视的左明武意识到：一场车祸已经不可避免。

就在清姜路上，就在医院门口，一个年轻的生命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远处，横卧着一辆已经严重扭曲变形的摩托车。对左明武来讲，这意味着又一个不眠之夜……

10分钟之内，神外的医护人员就已经全部到岗。患者颅脑开放性损伤合并脾脏破裂，呼吸、血压、心跳等主要生命体征均已抵达临界点，如果半小时之内不能手术，这朵怒放的生命之花一定会在痛苦和无助中憾然凋谢，左明武根本来不及对手术风险进行常态化评估，他知道，在某种情况下，果敢比缜密更加重要，因为你正在跟死神赛跑，拉一把，或许会峰回路转，缓一步，一定会人财两空。颅内血肿清除术在左明武的主持下紧张有序地展开，可就在无影灯打开的一瞬间，汶川大地震的又一次余震翩然而至，楼道里立刻响起了惊慌的叫喊声和杂沓的脚步声。一两秒钟的停顿，当左明武抬起头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和这台刻不容缓的手术一样执着和坚定……

他们选择了留下，手术造成的紧张感完全消散了地震带来的恐惧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他们再次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隐隐嗅出了黎明的气息。看到命悬一线的孩子已经被左明武们从死神的手中生生夺了回来，闻讯赶来的患者家属拉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左明武，在手术室的门口长跪不起。

这样的感动装满了神外医护人员的记忆，而由此滋生的崇高感激励和鼓舞着他们在生与死的较量中始终选择了坚持。作为宝鸡市神外专家委员会委员，不管大小，对于神外的任何一台手术来讲，左明武都会到场，“事必躬亲”是他一向坚持的原则，或者亲自主刀，或者现场指导，他要让团队的每一个成员在艰苦的磨砺中积累才干，并在比肩携手中学会依托团队的力量将每一台手术都做成精品，不留遗憾。

众所周知，大脑是人体的神经中枢，颅脑手术对于左明武领衔的攻关团队来讲，始终是一个让人困惑的两难选择，他们既要尽可能干净的祛除病变，以解除患者的生命威胁；又要尽可能完整的保全功能，以提升患者的生存质量。这是一个“舍卒”还是“保車”的特殊命题，对于左明武们伸向颅内病变的手术刀来讲，少一分有可能导致复发，多一份有可能造成瘫痪，他们必须在颅内病变的事前诊断和随后的手术治疗中找到一个恰如其分的“黄金分割点”，因为他们游走在大脑这个传统的手术禁区，对生命的无比敬畏和对患者生存质量的高度负责让他们在手术当中没法坦然的选择“舍卒保車”，对他们来讲，目标永远都是尽善尽美！

而在长期的理论积淀加上神外精细化的操作流程让他们有可能在正确的时间、用正确的方法找到正确的“黄金分割点”。这是渭滨区冯家塬一个因为颅脑外伤入院治疗的患者，相关专科对症治疗后，患者病情渐趋稳定。然而入院第三天，患者出现了股部皮肤肿胀、触痛以及肛门下坠等一系列特殊症状。腰椎、骨盆X线片及CT检查均无明显异常。神经外科组织全科医生进行疑难病例讨论后，建议进行腰、骶椎磁共振检查，结果显示“腰2-骶1椎管内硬脊膜下血肿”。经查证相关资料，这是一例罕见的、发病率仅为百万分之一的“无放射影像异常脊髓损伤”患者。又是一只“螃蟹”，而且是宝鸡神外临床治疗上多年未遇的怪“螃蟹”，在经过缜密的术前准备之后，左明武亲自主刀，为患者成功实施了部分椎板切除及硬脊膜下血肿清除术，术后当晚，患者的马尾压迫症就基本消除，神经外科硬是用他们的“钢牙利齿”，生生嚼碎了这只百年一遇的怪“螃蟹”。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凭着这股子勇闯禁区、敢吃螃蟹的首创精神，一系列科研成果在西安医学院附属宝鸡医院神经外科的努力下走向临床、造福患者。有创颅内压监护的临床应用、人工脑膜应用在二次颅骨缺损中的临床观察以及脑室出血的特色治疗相继出炉，并一举斩获宝鸡市科学技术进步奖。

2010年，玉树地震发生后，神经外科医疗救护队受命前往玉树地震灾区，踏上了奔赴青藏高原的征途，临行前，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亲自壮行。在玉树灾区的12个日日夜夜里，他们与来自各省市的医疗救护队通力合作，成功转移伤员111名，用高超的医术，高尚的医德，将陈仓儿女心系灾区的深情厚谊和神经外科永不服输的战斗精神永远留在了高原盛开着格桑花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