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心
2019-05-15
1998年夏天,17岁的我亲眼目睹了当医生的外婆在马路边用一手神乎其神的技艺将一个明明已经死去的老人救活,然后一枚小小的种子在我的心里执着的生根发芽,我想学医,想救死扶伤。当然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救人的方法叫心肺复苏。
1999年我如愿走入医学院,当同龄人还在认真学习语文数学的时候,我正在攻克复杂的血管神经和206块形状各异的骨骼;当他们在做化学实验的时候,我正围着福尔马林的池子研究尸体生前的样子;当别人优雅地坐在电脑前喝着咖啡的时候,我正在高护老师的注目下用英雄赴死的决心将胃管插入自己的鼻腔......
就这样,我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熬到了毕业,可是实习过后,当初救死扶伤的决心却被现实的残酷磨灭干净。我能忍受不分白天黑夜的加班,我能忍受血肉模糊的伤口,我甚至能为大小便失禁的患者擦洗,可是我无法忍受患者和家属的不屑眼神、不尊重的话语,你不就是个小护士吗。就在我黯然决定离开,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决定的时候,2003年那场震撼世界的灾难,如恶魔般悄然降临了,那就是非典。
那一年处处戒严人心惶惶,那一年草木皆兵人人自危。那一年无数白衣战士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密闭的战场,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别人。也在那一年我忽然明白了救死扶伤这四个字的含义,它不像表面上那样光鲜亮丽,可能背后更多的是不被理解,是默默无闻,是舍小家为大家。可是我的前辈们却用行动告诉我,凡大医治病,必当无欲无求,誓愿普救含灵之苦,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扑救。就在那一年,我进入了咱们开始了长达14年义无反顾的护理生涯。
在经历了内外妇儿各个科室的轮转后,我选择了手术室,成为了一名专科护士。跟一群笑称见到月亮比见到太阳机会更多的人成为了搭档,在手术间有白色工装燕帽,没有轻声细语,没有举止温婉,我们每天穿着手术衣裹得严严实实,各个疾步如风,语如弹珠。比起温婉,我们更追求严谨;比起轻柔,我们更享受节奏。我们的工作支撑起了手术室最繁琐、也最严谨的日常,我们与手术医生、麻醉师一起为生命保驾护航。
2008年地震,宝鸡也不幸成为了余震的重灾区,至今难忘地震时我们协助患者撤离后又不顾安危返回术间检查有无遗留病员,难忘在余震不断地手术间抢救患者的场景,看着不停摇晃的输液架,内心恐慌却还强装镇定的传递器械,难忘护长在三楼的阳台外面铺了厚厚的棉被悄悄告诉我实在不行就往外跳... 这些场景至今历历在目,组成了我所有青春的记忆,也见证了我从未遗失的初心。
如今的我在门诊导医台工作,每天为病人预检分诊在,指导他们如何就医,帮助他们解决从住院到出院各种零零碎碎的小问题,虽然不似从前那般高强度的神经紧綳,但我却丝毫不敢放松,患者跟前无小事,也许我的笑容会抚平他们的不安;也许我的关怀会减轻他们的痛楚;也许我的不厌其烦会让他们宾至如归,因为这就是我的初心。
(病友服务中心 文/曹玥)